乌龟包对我来说,属于一段落的记忆。它伴随着外婆家里弥漫的咖啡烟,从通往隔壁咖啡厂的门缝慢慢钻进来。
同事说要回怡保拜九王爷的时候,我竟然心血来潮问同事,怡保拜拜有没有那种红色的包?同事不明所以。我再解释,那种拜拜的时候会有的,大大小小红色没有内馅的包。同事说有啊,那是乌龟包嘛。于是拜托同事拜完九王爷回来的时候,给我买乌龟包。
拿到乌龟包的时候,我像拿到什么宝贝那样,先冷藏起来,再计划好要怎么吃。羊男看到乌龟包,皱起眉头,对红色的外皮带有成见。第二天早上,羊男只好自己去打包椰浆饭做早餐,我呢?我先打一颗蛋,拌匀。然后给解冻了的乌龟包脱皮,漏出白色的内部。切片后浸入蛋液,热锅,加一点点油,煎香。
等到羊男拿着外边打包回来的椰浆饭时,我的煎乌龟包已经上桌。羊男看没有红皮,夹一片试一试,认为用馒头也做得出这道早餐。其实,这早餐和我心目中的乌龟包早餐是有差别的。
从很小的时候起,我们时常过年过节都回外婆家。每次如果有拜拜,第二天早上外婆就会煎沾蛋液的乌龟包。那时候外婆家也是外公经营的炒咖啡乌厂,所以煎乌龟包总是伴随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乌,特别香。
也许槟城和怡保的乌龟包还是有差别的,印象中的乌龟包比较扎实,皮比较厚,也比较容易脱皮。当然乌龟的外形也比较美丽,不会长得像小朋友戳的乌龟那样。由于内部是比较扎实的,所以咀嚼的时候,有一种米香。这和馒头不一样,这里买的馒头绝大部分的味道来自面粉。
当然我没有把槟城的乌龟包比较好吃这种事,和送我乌龟包的同事说,毕竟每一个人的家乡口味是不一样的。只是自外婆去世后,自己也很少再回去槟城,将来也许没有机会再吃到一直记在心里的乌龟包早餐了。
记得有一年,外婆还在的时候,妈妈回去槟城探外婆,我请妈妈给我买乌龟包。当时,妈妈说乌龟包已经不容易买了。也许随着传统习俗越来越简化,像乌龟包这种仪式上才用上的食物,很快被人遗忘。毕竟就连妈妈都觉得很奇怪,怎么她女儿竟然念念不忘这玩意儿。妈妈似乎就没有怀念过乌龟包这样的早餐。
乌龟包对我来说,属于一段落的记忆。它伴随着外婆家里弥漫的咖啡烟,从通往隔壁咖啡厂的门缝慢慢钻进来。有时候,咖啡厂里工作的几位叔叔,也会围绕在这个饭桌和我一起吃煎乌龟包。他们会说:书简啊!你这次来几天啊?
我一直都在,那几天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