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过年，少了一家人挤在车上的时光，我依然没有习惯，悠悠荡荡好像没有脚的鸟。
在我们大家结婚之前，如常的每一年，我们坐上爸爸开的车，北上去槟城外婆家和大伯二伯家过年。我记得小时候，还没有南北大道的时候，我们可是需要穿过美罗、金宝这样的小镇慢慢开到槟城去。小路和大道不一样，路弯弯曲曲，要是遇上罗里就很刺激，每一次割车都是一种冒险。小路的风景也比较美，橡胶树很漂亮，以前的商店有很多细节，路灯很黄不刺眼。
约莫十几年前，有一段时间，大伯和大伯母搬到南部新山的堂哥家。我们过新年的旅途，变成更长了，幸好那个时候已经有南北大道。先北上去槟城，过几天再南下到新山去。农历新年塞车，是肯定的事。可是，那一次比较不幸运，依稀记得我们已经尽量避过塞车时间，提早出门，还是一样塞在路上。
从槟城去南部的那一段，几乎无法动弹。塞车最难忍受的，其实是上厕所。厕所和厕所之间的路段，通常并不远，可是塞车的时候，就像隔着山。那一年，我们塞到金宝已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，只好在金宝随便租一家酒店睡一晚。我还记得同一年，我们也在从新山回去吉隆坡的路段，转进马六甲睡一晚。一个农历新年，我们花了 4 天又 2 晚在路上。
在路上，其实有很多事情可以做。有那么好几年，我们长期喜欢一起玩英文拼字游戏（Scrabble）。于是大家小心翼翼地捧着游戏盘，深怕一颗字母掉在车里深处找不到。玩拼字游戏需要大量的时间思考，所以一趟旅程顶多也是玩一两盘。我对这个英文拼字游戏有一种深厚的感情，就如很多人家里总看着爸妈打麻将长大那样。小时候爸爸当老师的时候，就时常在家里和几个朋友玩拼字游戏。我则在一旁倒来倒去，睡睡醒醒好几次，爸爸和朋友们都还没有玩完。不过，玩拼字游戏也是会迎来争执。尤其中学时期不成熟的时候，我们三个姐弟妹也为此发过不少脾气，翻过几次盘。
不同的年代，在去槟城的路上，爸爸在不同的年纪都会播他想听的歌。有时候是真的歌，例如伍佰的专辑。和我想听的歌最接近的一次就是 Lemon Tree 的中英文版了。我也因为这样坐在车上，听过不少朋友圈很少听的音乐。比如，二胡的《赛马》曲，可以感受马如何奔放地跑起来。爸爸也喜欢听各种华乐。印象中我还听过相声。再不然就是爸爸妈妈互相讲故事，讲的都是他们看的小说，最后我也看。
现在过年，少了一家人挤在车上的时光，我依然没有习惯，悠悠荡荡好像没有脚的鸟。然而，我还是不想塞这样的车。毕竟我们这一家的人数已经越来越多，一辆车可挤不进。也许将来可以考虑租个迷你巴士，那样我们就可以再来一次一家人的北上南下过年之旅。首先，先得考个巴士驾照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