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其实可以简单,现在我们比较多选择,所以朋友每次点餐都想老半天,他说,这叫选择困难症。
我特别喜欢用餐的氛围,和家人一起吃饭,比吃什么来得重要。
很多人说,这块情意结是中年后的“产品”。出去旅行也喜欢和家人,觉得和家人出外是最舒服的。哪怕在路边喝一杯咖啡,和家人一起也是开心的。
专栏主题是:一日三餐吃什么?早上我会烫一粒鸡蛋。一块烤得有点脆的吐司。然后咖啡。那天到怡保,木厂的朋友送了一袋咖啡粉,一袋六堡茶。细心的分成两个袋子。一再提醒:咖啡和茶要分开放,因为两种味道都强悍。不能一起放。说得好像人一样:一山不能藏二虎。
早上第一杯咖啡,是“提醒“的。因为第一杯咖啡后,才会”醒“过来。
咖啡香伴着面包香一日初始。孩子常监督我的面包不要涂太厚的牛油和果酱。我觉得还好。喜欢英国式的橙皮丝果酱。孩子都不吃,她们喜欢草莓果酱。草莓果酱我也喜欢,草莓果酱喜欢法国牌子的。特别喜欢是它的瓶子。一种袖珍的小瓶子,把它们胖胖的摆在一起,在阳光下,特别好看。
还有一种瓶子,在阳光下也很好看,那是我不喝的鸡精,瓶子的品质特好。种一点植物,用麻绳挂在树上或放在窗台,屋子忽然有了透明的绿意。
写瓶瓶罐罐大概可以写上好几篇。
每个人都有一间吃了很多年的小馆子,中午我若在家,自己弄个简单的,有时候会去附近的小面店吃个面,顺路到批发的花店买花回来供佛。想起外国的老人,星期一过了上班时段,会坐小巴去附近的社区超市,买一小罐鲜牛奶、一点鸡胸肉、一根萝卜、一粒苹果。然后顺道吃了简餐才打道回府。
我也喜欢这样,自己到处逛逛。早一点用午餐。买点做菜的材料。然后打道回府。晚上会给孩子准备晚餐,家里很自由,孩子没有每天吃素。会弄她们喜欢的。多数会有汤。
孩子喜欢熬上两三个钟头的各种汤类。汤熬一熬,香气在空气里,孩子一进门会从飘散的味道在猜今天晚餐吃什么?
我其实不太会做饭,简单几样变换,孩子说好吃,没有出外采访时,我会一边看书写作,一边熬汤,一边焖烧她们喜欢的食物。我喜欢在乡下烧饭,可以在户外,用柴火或特定的炉子,烧出来的菜有锅气。在城里,只能用普通的火候,离餐厅明火烧出来的菜远了。我喜欢吃汤饭。还有热腾腾白米饭上,淋一点麻油和酱油。一次朋友笑我:那里有人还没有吃就先放酱油的?
我说有的,北部乡下的客家人。忘了那一回,发现有一位朋友原来吃煎鱼拌饭,还没有吃上一口,就淋酱油。原来对方也是来自北部的客家人。我吃双煎鸡蛋白饭也会如此,把酱油淋上一圈。以前我们都不叫酱油,我们叫酱清。以前的酱清带一点甜味。好像以前的东西都好吃。味觉也单纯。当时食物很年轻。
一位法师在还没有出家前,一个人在城市的小道场当净人。寺庙前面种了一些地瓜。疫情期间,她都没有出去。她的侄儿会给她带一些米和鸡蛋。记得她和我说,只要有鸡蛋和酱油,她就可以吃上一大盘饭。原来她也是北部人。她说青菜就是门口的番薯叶。三个月都没有离开寺庙,离开时番薯叶也吃到七七八八了。
生活其实可以简单,现在我们比较多选择,所以朋友每次点餐都想老半天,他说,这叫选择困难症。
其实吃什么不是太重要。和谁吃比较重要。十年之后,多不好吃的食物都会加分,因为回忆具备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