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师或许有专业的制服、新鲜的食材,但是没有我妈的爱心,我想这就是我妈架势 (Omakase) 的由来。母亲是我心目中那个永远担心我吃不饱的最佳厨师。
曾主编这次给我一道难题,那就是试写出以籍贯菜或是家乡味为主的文章。我想美食和美味这回事每个人的观点和经验都不一样,每个籍贯或家乡都有自己的独有秘方。什么是家乡味道?我一时回答不了,只有你来过吃过之后才会知道。
最近公司的航班推出道地美食系列,朋友看了社交媒体的宣传短片,截图之后发来问我真有那么好吃吗?我说无论短片照片,都不要被骗。人在高空上尤其是远途航班,飞机餐只不过是处理后经急冻再加热的一餐,里面含有让空服员冻龄的防腐剂,还有罗杰叔叔喜爱的 MSG。
话虽如此,这些飞机上的本地美味,吃的是一种远离家乡的味道,以及回忆里的风味。它就像一个味觉定位系统,锁定了虽在千里之外却在记忆深处的故乡。无论是离开家园还是回归家乡的航班,吃了之后还是可以暂时一解思乡的情绪,在高压和狭小的机舱里达到口味和肠胃的大满足。所谓的国民美食,吃的就是丰富的香料和味道,还有爱国、团结和回家的感觉。
近期各国旅游大门开放,大家开始恢复飞行的日子。有时候聊到哪家航空公司的飞机餐最好吃,其实很多时候取决于航班目的地以及当地的飞机餐供应商。比如说,日本和香港的飞机餐供应,是我觉得最美味和最想念的。空服员除了可以到世界各地品尝美食,在飞机上也是可以吃到各国佳肴,来个舌尖上的环游世界。
很多外地的朋友都会问我的家乡怡保有什么好吃,我觉得家乡的食物都很好吃。对于离乡背井求学工作的我来说,无论是吉隆坡还是新加坡,最好吃的食物还是在 Ipoh。有时候在游子城吃得太多味精太重口味,有时候在狮子城吃得太健康索然无味,还是山城食物最合自己口味。无论是 KL 的福建面,还是SG的肉脞面,都无法取胜 IP 的料粉、河粉或者是普通一碟干捞面,或许他们无法取代我成长的回忆吧!也有可能是因为离乡辛苦,回乡舒服的因素。
有时候或是因为地方 DNA 元素,只是一杯咖啡就 KO 了其他地方。以前来到我家乡采访选举的朋友对我说,怡保任何一家茶室的 Kopi 都非常好喝。他这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。可能是因为山城怡保环山围绕,好的山水就有了好喝的咖啡、好吃的河粉、好料的豆腐花,还有好看的美女。只是近年来炸山活动频密,除了炸掉怡保的好山好水好风水,也在我内心炸出了一个洞。
其实认真说起来,我觉得最好吃的还是我妈妈的味道。我想到了爸爸还在世的时候,很喜欢呼朋唤友来我家上门作客,还要大力推荐妈妈做的好菜,尤其子姜鸭。我记忆里了的父亲,一边吃着子姜鸭,一边喝着啤酒,一边向朋友说着自己的太太进得厨房出得了厅堂,一脸得意的模样。
妈妈跟我说,要煮子姜鸭不要选“水鸭”因为“无肉食”,一定要选“番鸭”才会“吃到肉”。煮的时候还要试试味道看看合不合味,因为还要加上不同材料如子姜、莲藕、蚝油和绍兴酒等等。久久吃一次,一次可以吃久久。因为食物很多,家庭成员人数很少。每次只吃一点,结果吃不完,需要放冰箱。要吃的时候,再拿一点出来,加热来吃,更入味也更加美味。
我就这样,吃着妈妈的味道长大。妈妈说,有人说这味道有点像狗仔鸭。我虽没吃过狗仔鸭,但我可以写包单说妈妈的子姜鸭比狗仔鸭好吃。不过因为多工的关系,加上需要隔夜准备,父亲离开之后母亲就没有时间和心思好好再煮了。
妈妈是家里的大姐,除了是照顾七个弟妹的当家,也是家里的大厨。小时候的平常日子和新年节庆,都是妈妈在厨房忙进忙出的时候。妈妈年轻的时候到国外工作当家庭女佣,也偷师学了不少美国和日本家庭的传统菜肴。后来成为家庭主妇,就把家里照顾好、搞大爸爸的肚子,以及把小时候的我养胖。
我看见在社交媒体上,这几年的美食趋势流行日本风格的 Omakase ,也就是厨师会利用当天的食材给你一个意外惊喜。我想了一下,我妈也会 Omakase。妈妈会想尽办法,利用家里有的食材,烹调一餐美味。厨师或许有专业的制服、新鲜的食材,但是没有我妈的爱心,我想这就是我妈架势 (Omakase) 的由来。母亲是我心目中那个永远担心我吃不饱的最佳厨师。
我来自一个不算富有也不会很穷的小康之家,在吃东西这件事上,我们一家很富裕和饱足。